这世上,神棍如果绝迹,固然是好事,会少了很多怪诞、乖谬、虚妄和破坏力,但也会少了一些喜剧感。
黑格尔认为,喜剧是感性形式压倒理性内容,以缺乏实体内容的虚假,用美的外表来装扮自身,所表现的只是实体性的假象。
集神棍之大成的哈妹内衣,正在给世界带来喜剧感——大规模庆祝胜利!
他们宣布“战胜了以色列”,宣称“敌人妄图摧毁核设施的阴谋彻底失败”。
而卫星图像显示,作为伊朗最重要的地下核设施,纳坦兹核基地已化为焦土,核计划倒退至少五年。
即便400公斤60%丰度浓缩铀已成功转移,恐怕也最终难逃摩萨德狗鼻子一样灵敏的嗅觉,说不准在什么时刻就毁于一旦。
610:28的战损比被诠释为“伟大胜利”,一众核科学家殒命被诠释为“抵抗荣光”,以方99%的导弹拦截率被注解为“敌人恐慌”,80%以上弹道导弹能力丧失被转换为“德黑兰的天空又干净了”。
甚至连停火,都被包装成“迫使以色列求和”。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神棍作派。它们总是如此。
而对于这“历史性胜利”,神棍在中东地区的四大盟友和代理人,竟无一致贺。
一边大张旗鼓地集会庆祝胜利,一边有民众在悄悄落泪、切齿诅咒。
自欺欺人地与现实隔绝,蛰伏于病态的幻觉之中,与现实格格不入。神棍基本上是在心理学的水平上生存着。
从神棍身上,不难发现东方1920年代的阿 Q,在2025年代的中东有了自己的传人。
神棍及其操控下的宣传机器,用威权话语将军事惨败粉饰为“道德凯旋”,用宏大叙事掩盖全面溃败。
跟阿 Q一样,心理法术之于神棍,成为一种最基本的思维模式、行为模式、生存模式,概言之,一种最基本的精神胜利模式。
心理法术成了改变失败现实的变幻魔术、灵丹妙药、不二法宝。
阿 Q打不过别人,“被人揪住辫子,在壁上碰了四五个响头”。阿 Q“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
因为“他是第一个能够自轻自贱的人”,“除了‘自轻自贱‘不算外,余下的就是‘第一个’。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第一个’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
神棍此番被摁在地上狂揍,也能将痛苦转化愉快甚或骄傲。被揍得满地找牙,又没被往死里弄,也算是第一个被龟孙揍得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了。
嘴上口炮震天、嘴硬如铁,暗地里只差跟阿Q一样歪着头说:“打虫豸,好不好,我是虫豸——还不放么?”
跟阿 Q一样,神棍是要战胜屈辱的,也有取之不尽的妙法——“完结法”。被打之后才感到“完结”了一桩事,否则就放心不下,挨打后也就“心安理得了”。
想象性的法术思维使阿 Q变耻辱为光荣,能够迅速地把“平常的癞疮疤”,转化为“一个高尚的光荣的癞疮疤”。
神棍能够迅速把军事上的失败,转化为“一个高尚的光荣的失败”。
阿 Q的“迁怒法”,是打不过假洋鬼子、王胡,就转而欺负小尼姑。神棍打不过美以,还打不过治下的小民么?
可以想见的是,伊朗民众马上会迎来一波暴风骤雨般的拳头。
靠着仪式象征符号的表现,屈辱不堪的阿 Q成了骄傲不凡的阿 Q,被揍得伤痕累累的神棍成了不可战胜的神棍。
鲁迅曾这样剖析国人:“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一天一天的满足着,即一天一天的堕落着,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
如今看来,这话用在哈没内衣等神棍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在病态精神的支配下,阿Q最终糊里糊涂地掉了脑袋,在“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呼喊中,完成了最后一次精神优胜。
相信人类精神的绝对优势,迷恋宏大叙事的快感,沉溺于虚幻权威带来的愉悦,神棍们精神胜利的自欺,下场也不难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