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顾国平(右)和俞忠欢(左)两位维权访民二十年信访经历对《信访工作条例》感触极深。(受访者提供/大.纪.元;合成)
5月1日是中共《信访工作条例》实施二十周年,许多访民选择在这期间进京信访,期待能引起当局的注意。即便如此,访民的信访问题甚少能得到解决。亲历二十余年信访的上海大学退休教师、访民顾国平称,“《信访工作条例》的设计是为了掩盖中共的不合法性。”
刚从看守所出来的顾国平,也赶在5月1日前进京信访,因为进京访民过多,国家信访提前截止登记。顾国平等人便改道中南海,但是,还没到中南海就被层层关卡给截住,最后又被遣返上海。
有访民说,“中南海,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不是视民为敌的地方。到中南海去向领导反映冤情,就被地方政府列为‘违法’,实质是用打压手段告知人民:中央政府不如封建王朝,老百姓有冤也不能告!”这就是所谓的信访工作条例,访民形容它“只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而不解决问题。”
顾国平:信访制度不但失败而且极其邪恶
信访制度是中共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产物,它的精神为何?顾国平对大.纪.元;记者表示,“这种制度实际上并不能帮助我们这个社会真正回到正常的国际大环境中来,而是一种为了延长中共寿命这样一个目的而设计出来的制度,是一种为了掩盖中共合法性的缺陷而设立起来的所谓的信访条例。”
“《信访工作条例》包括邓小平曾经说过的四项基本原则,什么坚持党的领导,坚持毛泽东思想,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无产阶级专政,这四条实际上都是违背了人类社会基本的道德的人生观、价值观跟世界观,也不符合科学自然发展根本的要求。所以说从本质上来讲,这四项基本原则是错误的,是不符合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和条件,也是违背了国际法、国际公约精神和基础的原则。”
中共制定的信访条例已到了二十周年,其成效为何?
顾国平表示,“在这个时间关口,我认为信访条例的制定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不公正、不合法、不反映民意跟社会现实、不解决根本问题的一个有害的条例或制度。”
他形容,这个制度不但失败而且极其邪恶。因为它只规定限制了信访人的权利,而没限制相对人(政府部门)的权利。“信访条例的属地管理也是在自欺欺人,他让你回当地解决,他既是一个给你制造冤假错案的加害人,再让你去找加害人给你解决问题,找公平,找解决,找结果,结果适得其反,不但问题没解决,问题反而变得越来越大。”
“经过二十年来的实践经验,反复证明了信访条例是相当的失败。而且造成了巨量的维权冤民。”他表示,“现在到处都是信访问题,到处都是维权抗争的人群。也就是政府有关责任部门利用了这个信访条例,没有解决上访人的诉求而是解决了你的人,由于事情是跟人走的,所以这就是信访条例最恶劣最害人的一个陷阱。”
俞忠欢:信访部门已沦为专政机关
在二十年信访中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打压和迫害,访民俞忠欢也深受信访工作条例所害,他说,“党政信访部门已完全沦为对访民的专政机关,打压愈演愈烈。”
信访工作条例实施后曾做了补充修改,宣称要引入法治轨道,要把问题在基层化解(凤桥经验),要对不作为、乱作为的官员追责等等,实践中是否如此?“其实恰恰相反。我亲历这二十年的信访,一年比一年差,信访部门从最初还能向领导汇报,到如今连这也不干了,彻底躺平了。”
他举了自己的经验,“我家的一件小事,不需要政府花一分钱,只需街道或居委工作人员留个紧急联系人的电话给我女儿所在的残疾人寄养院,以便在联系不上我时备用(因我经常被关黑监狱、拘留、维稳等),但街道和居委会就是相互推诿,我上访到上海市民政局、市政府,都是把信下转到基层就无音讯了。”
“但在‘维稳’方面又特别有作为,因为维稳费非常多,且很好贪,如金桥镇政府在崇明岛很偏避处租的农宿,一天最多不超过50元租金的房间,它出300元,发票开600元,且把整幢楼和院子里的十几、二十几间全都租下,这一天就需一万多元;还有保安费,每人每日七八百元,保安到手才200元不到。租黑监狱和保安费每日就需2万多元,一年如办八十多天黑监狱就花费200多万元。这钱绝大部分都被贪污了。”俞忠欢和上海许多访民都曾经被关在此农宿。
俞忠欢认为,信访机构越来越黑社会化,无法无天,无恶不作,几乎每年每月备日都有访民被关、被打、被虐待。如上海的陈小明、段惠民被打死,俞忠欢和顾国平、曹伟成、徐培兴等无数访民都曾被打断肋骨。
他还说,“近年来,浦东新区金桥镇政府信访办,不但把我关黑监狱,抢手机,还抢我钥匙私开我家房门,偷走我为女儿看病救命钱25,000元。”
有消息称,每年中共两会和中共中央全会,访民若在北京国家信访局登记,地方政府就要被扣政绩。今年初有个消息在访民中流传,说是中共中央今年要花大力解决访民的诉求。俞忠欢表示,“中共一惯说假话、反话,年年骗,月月骗,日日骗。”
每年五一节恰逢《信访条例》实施周年,在京访民会聚集维权,过去在北京南站访民聚集区曾发过数次较大规模的游行,故中共当局五一期间在北京更加大力度维稳,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