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评*》20周年有奖征文
接前文
话说谭维成兴头头盼来,多年冤屈披露于内参,记者、律师、复查专员川流不息,以为胜利指日可待。熟料还是似久旱之际,满怀期望大雨倾盆,结果空有电闪雷鸣,依旧是毒日当头,雨星儿也没落一滴。
好心人劝他认命认输,他却更上一层楼:进京上访!石破天惊。消息传出,有冤屈的,兴奋期待。胆小怕事的,吃惊佩服。心中有鬼的,惶惶不安。他这事虽不是了不得的案子,小风小浪翻不了铁打的大船。怕只怕,放屁带出屎粑粑。倘若真来钟魁打鬼,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怕不搂出一大串。至少,有失官声,有碍宦途。于是乎,顾全大局呀,安定团结呀,社会和谐呀,光冕堂皇下令阻止。美其名曰“劝阻”。指派村镇干部游说,调出警察拦截。谭维成来个金蝉脱壳,夜里悄悄登上一辆长途货车,溜之乎也。
且不说那谭维成逃犯般偷偷离家赴京上访。回头讲讲遗产争夺战争的胜利者谭桂菊。付高利息借的近两万块钱打官司,大部分是谭桂菊打的借条。债主自然只认她要。胜利果实既被鱼翁享用精光,她只得拿自家卖肥猪,卖鸡蛋的辛苦钱还债。背上沉重的债务,家中经济境况自然大受影响。甚至可以说濒临破产边缘。她有五子三女。参战的是四儿子和幺女儿,其他儿女基本上是中立者。如今战争硝烟已散,谭桂菊家不仅没获得胜利好处,反落得债台高筑,生计艰难,连中立者也受到连带影响。开初儿女们埋怨牢骚,后来索性甩手不管。不还债,不养老。理由充足。那摘走胜利果实的也是儿女,该要他们还债养老。
谭桂菊没料到辛辛苦苦打几年官司,争来的结局是儿女们你扯我,我攀他,推卸赡养之责,落得无家可归,衣食无着的下场。知实情晓事理的亲友点拨她,这官司本就不应该打,她是受人利用。她终于明白是错打这场冤枉官司。一半是忏悔,一半是出气,1998年11月16日,她主动到谭维成家和解。提出愿陪弟弟去找法院讲明情况要求改判。说来轻巧,想得简单。钱都没了,怎么改判?要法院承认错了,陪出钱来?要承办法官承认错了,有碍前程?!当然办不到。自然呢,姐弟俩注定是空跑路,白花钱。
谭维成只有进京一途可走。上访结果,国务院,人大信访办于2004年3月8日,批转最高法院立案办理此案。3月22日,最高法院批转湖北省高级法院查处。3月24日,省高级人民法院批转恩施州中级法院查办。应了句俗话:兔儿沿山跑,还是回旧窝。谭维成拉钱负债跑京城,奔省府,还是得由原承办法院主宰命运。上边有政策,下边有对策。3月31日,恩施州中级法院立案厅奉命复查,来个久拖不结,其耐我何!公元2006年,谭维成又一次赴京告状。又一次兔儿回旧窝。又一次渺无结果。他再也无路可走了。近二十年了,大哥的骨灰盒可怜巴巴躺在那盼着安埋入土。打就的碑石漫生苔癣,孤凄凄卧在乱草丛中无法竖立。谭维成目光呆滞,盯着深不可测的苍天默然泣问:我该怎么办?!读者诸君,能给这位可怜的老人指条讨得公道之路吗?
(全文完)